第2章 小院的亲人

大炕上就剩我一个人，哥姐他们都出去玩了，父亲还在地下做扫帚，母亲捺鞋底，我麻利的自己穿好衣服，再穿袜子，穿鞋，下炕，父亲母亲惊诧地看着我，可能是感觉我突然长大了吧。

母亲见我往外走急忙拿一顶帽子戴我头上，我笑笑戴好推门出去。

母亲走到父亲跟前低声说“咱二小子好奇怪，刚才冲我笑，看的我发慌”，父亲埋怨说“大白天尽瞎扯”。

农村的冬季真的是冷，特别是那个没有重工业污染年代，我把小手插进裤兜里，开裆裤感觉丝丝冷气钻进来，我无所顾忌站在院中撒了尿，一边观看院里样子，是不是跟我记忆中的一样。

“兵子”我扭头去看原来是在隔壁住的二叔。

我仔细看着二叔，大概也就是三十岁左右，穿的黑油油的棉服，头戴火车头帽，我心里电光火石转动，这一切都是真实，后来的二叔早就去世，得癌症死的，大概只活到六十多，现在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跟前。

“兵子，咋不说话，过来二叔给你拿个鸭蛋吃”，二叔拽我进了他的屋里。

屋里一片凌乱，还有一股说不来的味道，炕上是我二婶正喂小孩吃饭，见我也不搭理，二叔给我手里塞了鸭蛋说“回去吧”，我“哦”一声，算是回答。

到了院子里西处打量着，晾衣绳上挂了好多结冰的小孩衣服，正房还住的人，墙跟处还有一只绵羊在啃玉米杆，低落的院墙，破旧的街门没有一丝是假的。

我小手抱紧鸭蛋推门进屋递给母亲，母亲接过来也没问，知道是二叔给的，因为只有他家养鸭子。

我走到父亲跟前，小脸凝重说“爸，今天是哪年，几月几号”，父亲听我一个三岁的小屁孩这么问他，心里也不由的一惊，缓缓神说“今儿是78年11月……他妈看看几号啦”，母亲急忙在柜子上翻开快扯完的月份牌说“24号”，父亲睁大眼睛问我“兵子，你问这干啥，你咋知道年月日”，我感觉可能是吓到他们了，忙回答“爸妈，没啥我就是问问”，这么回答哪像一个三岁小孩的口气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，我又说“妈给我的裤子缝缝吧，我不想穿开裆裤，”看他们怪异的眼神，补充了个字“冷”。

母亲下意识的“嗯”了声，说“先吃饭吧”，备好碗筷，仍然是小米粥，很稀，都能映出人的模样，还有烤硬的高粱面饼，咸菜，都摆放到一张很小的方桌子上，三个小板凳一坐 “吸溜吸溜”吃起来。

母亲试探着说“兵子，怎么突然就不穿开裆裤了呢，撒尿擦屁股都不方便呀”，我喝完最后一口稀饭，抬头说“妈，因为我己经大了，这些自己都能做”，父母亲对视一眼，心里都在嘀咕“怎么突然就说话不结巴了呢，还挺麻溜”，他们想的我是没猜到，我小时候确实是说话带结巴，还流口水，呵，根据农村的偏方还吃过几条猪尾巴，但并不见效，后来到快上学的时候才涿渐改善。

门外响起杂乱的跑步声，大姐二姐大哥都一起回来，个个气喘吁吁，脸蛋冻的通红，挤到煤火前取暖。

“大姐二姐你们怎么不上学呀”，我好奇的问，大姐说“今年冷的厉害都早早放假了”，二姐也说“我的手也冻破了”，听到这话我是揪心的疼。

记忆中的两个姐姐学习都是特别好，可惜后来都是因为供不起学杂费才退学的，暗暗思索怎么才能改变家里的困境呢？

独自到了院子里，看看这一排老旧房子，这是西房，最北头是自己家，挨过来是二叔，最南面也是第一次个房子应该是爷爷住的，不由的慢慢往过走，心里琢磨，爷爷应该还活着，去世的时候自己好像是六七岁了。

过去推开门果然见到年迈的爷爷，筷子扒拉着大瓷碗吃着什么，见到我高兴地说“来来来，过来，爷爷给你冰糖吃”，一只手申进黑油油的兜里掏，果真摸出一个油布来，一层一层的打开，有几块指头大小的白冰糖，挑了一块稍大的，两个指尖夹着递给我。

我用小手接过来 哪有心思去吃啊，塞口袋里说“爷爷，我一会儿吃”，爷爷笑呵呵地说“吃吧，吃完还有”，我看着屋里的一切除了破就是旧，灰尘满布，煤烟丝丝扑出来，呛的我老想咳嗽，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呆的。

这时我看见玻璃镜片上一张一寸的照片，发黄的颜色，一个年轻的女子，齐耳的短发，瘦长的脸颊，大眼睛，嘴角漏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，估计是奶奶年轻时的照片，也是唯一的一张，奶奶是城里姑娘，因为天生的哑巴才嫁给乡下的爷爷，在生下第三个孩子，也就是我的姑姑，不久就生病去世了，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，后来每家都衣食无忧了，爸爸过年祭奠烧香时就会一边哭一边说，“妈呀可怜的妈，从来没好吃好喝过，今儿你就多吃点饺子”这时候我们听到都会笑父亲，没去理解他的心情。

小说《我的辉煌年代》试读结束，继续阅读请看下面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