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城主府，现在已经是吕布的府邸。

厅堂之上，吕布高坐正堂，两边分列三五张案几，所有人或跪坐或盘坐席位，均是气宇轩昂。

高顺跟着牛二进来，吕布马上起身相迎。

“高兄弟到了，就等你了！哈哈，开席！”吕布大笑一声，大手一挥，马上有婢女仆役送上美酒和佳肴。

高顺入席，看了一下，所谓菜肴也大多是些肉类，反而蔬菜倒是很少，这对他来说，算是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粗糙的酒宴了。

不过想想也是，在这边疆苦寒之地，牛羊肉居多，蔬菜……还真不多。

倒不是种不出来，这个时代的草原地带，水草丰茂，土地肥沃，想要耕种还是很容易的，但是一来经常打仗破坏，另一个就是这个时代很多蔬菜还只能算是野草或者野菜，或是没有传入华夏，要不就是还没有被人发现，能食用的种类的确不多。

不过高顺也不是太在乎这些没能吃饱就行，肉类对他来说更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。

吕布将入席的几人都给介绍了一遍，又把高顺的战绩讲了一遍，顿时人人吃惊不已。

高顺看了一圈，这里他只认识吕布、曹性两人，还有四五人并不认识，有两个是武将，还有四十来岁的文人，这便是魏子恒。

也许是觉的可能会被高顺看轻，吕布补充道：“高兄弟可不要小看魏文书，他虽然只是文书，但他精通算学，可是这里掌管钱粮的要员，九原城的钱粮用度都由他掌控的，平日里城中政务也基本由他来处置！”

听到这话，那魏子恒也马上抱拳谦虚：“都尉大人谬赞了，在下也不过是在朝廷信任新的主簿前来之前代为掌管而已，以后还是要回去专管府库的。”

不过话说的很谦虚，但那神色却是带着几分鄙夷众生的倨傲。

吕布摆手道：“子恒休要谦虚，你只不过是差了一个人命文告而已。”

高顺心里冷笑，不就是会算算术嘛，我六岁的时候也许都比你强！

不够他的神色却是落入到了那魏子恒的眼里，不由的冷笑，就要说话。

不过吕布这时候说话了：“高兄弟来的迟了，理当罚酒三杯！”

马上就有一位婢女过来给他倒满了一杯酒。

高顺倒是不担心，举杯闻了一下，发现酒味很淡，顿时又是微微一笑，直接就喝了，那婢女再倒酒，他再喝，如此连续三杯。

吕布高兴，马上就这样招呼一起喝酒吃肉，场面倒是和谐。

只不过那魏子恒却是不时投过来一种冷冷的目光，曹性将一切看在眼里，也不会知道处于什么原因，竟然借着上来敬酒的机会小声提醒：“高公子可不要小看了这魏文书。说是文书，但是权利可不小，因为这里人少，读书人更少，能够懂得算学的就更少了，因此他虽然是挂着文书一个不入流职位的人，却是掌管着钱粮用度的大权，如今吕都尉连政务都人给他了。可以说沉重的一分一毫都是从他手上过，你若是得罪他，少不得被他为难！”

高顺闻言，只是笑笑，不置可否。

看到他这样子，曹性也不多说了，等他们碰完杯，果然那魏子恒举着酒杯就过来了。

魏子恒说道：“方才听闻吕都尉讲述高公子的战绩，的确惊人，魏某实在佩服，不过刚才听到魏某会算学的时候，高公子似乎极为不屑，难道高公子也精通算学不成？”

高顺笑道：“魏文书可能是想多了吧，我可没意思。不过算学倒是懂得，不知道魏文书有什么见教？”

魏子恒陡然瞳孔一缩，他没想到这个高顺竟然敢接茬，于是很是挑衅的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高公子可否再此给吕都尉和诸位展示一番？”

“怎么展示？”高顺没想过出风头，不过别人跑来踩自己，那可不行，直接针锋相对。

魏子恒道：“简单，在下出题，公子若是能够全数破解，便是公子更强，魏某甘愿拜公子为师！”

一日为师终身为父，这个赌约不可谓不重。

不过高顺却是摇摇头道：“这样不合适，我可没有收徒的打算，你这年纪太大，在下担心受人非议。”

高顺的话说的很难听，瞬间让魏子恒的脸就铁青起来，僵在原地，下不了台。

魏子恒冷声道：“看来这位高公子自认是满腹纶巾，有通天彻地之才，魏某不才，愿与高公子比试一二，还请吕都尉准许！”

魏子恒这话带着讽刺，也是直接将两人彻底对立起来，气氛瞬间紧张。

吕布是武人，与人拼杀是家常便饭，但还没见过文人比试的，也来了兴趣，笑道：“哈哈，没想到高兄弟通晓算学，也好，那就比上一场，也让我等武人开开眼界！”

高顺闻言洒然一笑，看向魏子恒道：“也那不知道魏文书想要如何比啊？”

魏子恒眉头一挑道：“那自然是相互出题，等答出对方的题，又能不被对方答出自己的题就算胜！”

高顺摇摇头：“不好！完全是浪费时间，再说也显示不出魏文书的才华，不如这样吧，想必九原城每日也有不少钱粮方面的账目，不如将本月的账目拿过来，我二人一起计算，先完成，并且准确者为胜，如何？”

高顺也不想得罪这人太狠，毕竟可能自己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的，只要两人算的都对，就算是平手，大家都有台阶下，皆大欢喜。

但这话听到魏子恒的耳朵里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：“这高顺要抢他的饭碗！”

魏子恒顿时心里心里大怒，连脸上笑容也不装了，直接冷声道：“好，那就让魏某领教一番高公子的才学！”

事情发展的有些意外，曹性皱眉，但吕布却是眼前一亮，马上道：“好，那就马上去取来本月钱粮账目，现场验算！”

吕布当然高兴，这里人才太少，这个魏子恒因此而对他也有些不敬，时常露出倨傲，他不傻，以前没收拾他，只是因为没人替代，但如今要是高顺能够替代，那最好不过。

高顺可是刚来这里，没有根脚，在吕布看来，这才更好收服！

很快，一堆账目送来，足足一大捆，全是竹简，摆了整整一张案几，把五六个军士累的气喘吁吁。

为了公平起见，吕布让他们二人单单以粮草为对决项目进行比试。

高顺随便翻了两本，发现这个时代的计数单位他不太懂，比如石、斗、斛、升、斤、钧，仅仅翻了几页就发现这么多的计量单位，他都不懂这些换算关系，有些懵。

那魏子恒见高顺面露难色，顿时心里冷笑，叫你装，等会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出丑。

不过他把面子看得太重了，不过高顺可不是，当场就问：“在下对算学也是仅仅知道一些，不过这些计量的石、斗、斛、升如何换算，还要请教一下。”

听到这话，众人都是感觉自己眼前一黑，都想当场对高顺破口大骂了，你连计量换算都不懂，你还敢说你懂算学？还敢应战？

吕布都不想说话了，连曹性直接想要捂脸。

魏子恒先是一愣，接着差点没笑的躺到地上满地打滚。

好半天，魏子恒才止住笑道：“咳，高公子还真是……艺高人胆大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