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2章 划脸

“打他，打他，打他！”

我在心急如焚无声的呐喊，如果是我，我一定会戳瞎这个徐老板的眼睛，砍断他的手，割掉他的舌头，拔掉他的牙，再切开他的脖子。

赵如兰既我，我即赵如兰。

谁能体会到我内心此时的伤害，恨的我咬牙切齿，一股憋屈感伴随着羞辱涌进天灵盖，肺都快被气炸了。

心肝脾胃肾，五脏六腑凝聚一股怨力！

啪——

赵如兰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呐喊，抬手在徐老板脸上留下两道指甲印。

“走，赶紧走，逃，逃的远远的，别回来了。”

赵如兰终于出手，她的眼神透着惊恐，似乎不相信自己打人了，我见她不动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
赵如兰愣了两秒也终于反应过来，推开徐老板就朝外跑去，手刚放到门把手上，头皮一疼，徐老板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又拖了回去。

赵如兰疼的眼泪都出来了，两只手在头顶上空胡乱抓，脚胡乱的踢蹬，胸口一疼，她被徐老板狠狠踹了一脚。

“还敢跑，我叫你跑，叫你跑，我看你往哪跑，今天你要是聪明就老老实实的我会少让你受点罪，你要是不愿意，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
徐老板每说一句就踹一脚，赵如兰蜷缩成一团，疼的冷汗直冒。

徐老板俯身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，刚要趴上去糟蹋，赵如兰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猛地扎在了他的胸膛，得手之后害怕的后退。

眼神惶恐。

玻璃碎片不是刀子，赵如兰也没什么力气，扎的并不深。

徐老板低头看着胸膛处流出的血，顿时恼羞成怒，额头青筋暴跳，抓起玻璃碎片拔了出来一扬手在赵如兰脸上狠狠划了一道。

啊——

赵如兰捂着脸，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，疼的她大喊大叫。

转眼赵如兰就跪在了妈妈面前，不停的磕头，“求你给我一条生路，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，求你了。”

“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现在的鬼样子，我们这里可不是慈善之地，你们两个把她扔出去，别脏了我的地。”

后面一句话妈妈是对自己两个手下说的，他们抬起赵如兰直接扔到了大街上。

天上下着鹅毛大雪，夜幕低垂，几个无家可归的乞丐看着这个被扔出来的女人，目光中露着嘲讽。

瞧！

又一个出卖皮肉的女人被扔了出来，真是丢脸，要是我干脆死了算了。

赵如兰瑟瑟发抖的躺在冰雪融化的烂泥里，血本来是洁白无瑕的，被无数双脚踩过之后就变成了淤泥，正好跟她搭配。

赵如兰手撑在泥水里爬起来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脸上，衣不蔽体，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鞋子用手抹了一下上面的泥水紧紧抱在怀里，低着头，木然的走在寒风肆虐的街道上。

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。

大雪纷纷扬扬，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，她赤着双脚，走的踉踉跄跄，脸颊上传来的疼痛，让她深深的皱起了眉头，被泪水冲刷带来痛感涌遍全身。

吱吱——

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，两束灯光打在她身上，她没有躲开，可能是没听见。

“喂，想找死啊，滚开……少爷！”

何书言抬手，制止住家丁的聒噪，示意师傅把车停下，车门打开，何书言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朝赵如兰走来为她遮蔽纷飞的大雪。

赵如兰神情麻木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。

何书言见她衣服都湿透了，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，赵如兰麻木的神情微微有了表情，她抬起头看见何书言时愣了愣。

“何……少爷！”

“如兰姑娘，如兰姑娘。”

赵如兰体力不支晕倒，何书言俯身一手伸在后背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轻轻托了起来。

赵如兰再次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，床头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百合，百合的香味飘散至整个房间，她沉浸在这种氛围中慢慢闭上眼睛当自己在做一个梦。

啊——

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
她从床上坐起，这声音有点耳熟，片刻之后她想了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，身子不免又开始发抖。

她起身发现床边已经放了件衣服，她拿起来穿上朝外走。

院子里，徐老板跪在地上汗如雨下，双手举在脸上五指微曲，想触碰又不敢。

不知道是谁在他脸上划了几道，伤口触目惊心，鲜血淋漓，刚才那声惨叫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。

“以后别让我在上海滩看见你，不然下一次刀就不是划在脸上，而是脖子上。”

“谢谢何少爷饶命，谢何少爷不杀，我这就滚，这就滚。”

何书言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几声，眸底泛着冷光，一转身，看到赵如兰出现在自己身后，眸底的冷光柔了柔。

“你怎么出来了，外面冷，还是回屋躺着。”

“徐老板他怎么会在这儿？”赵如兰问道。

“他来……负荆请罪！”何书言轻轻的回答道，眼底闪过一丝寒意：“他划花了你的脸，这是他应得的下场。”

但赵如兰可不这么想，徐老板这样的人怎么会乖乖上门负荆请罪，定然是他派人把徐老板抓来的。
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赵如兰并没有仔细留意何书言眼底的神色，她只是好奇，为什么何书言要替自己出气。

她只是一个舞女，而何书言是何公馆的大少爷，他父亲何啸龙是上海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，跺一跺脚，整个上海滩都要抖一抖。

她跟他不算很熟，何书言有段时间来过他们舞厅消遣，她陪过几次。

何书言跟别的男的不一样，他温文尔雅，从不乱来，也从不笑，只是喝酒听曲，话很少，眼神中常含着悲伤，眉宇间透着忧郁的气质。

她对他记忆深刻，却从没想过他会为自己出头。

“你的脸还疼吗！”

他没有回答赵如兰的问题，目光温和的盯着她，伸出手指腹轻轻在赵如兰脸上的伤口附近摩挲了一下，眉宇间划过一抹心疼，“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，配了药，相信不久之后你的脸就会复原 ，不会留下疤痕。”

赵如兰微微垂眉有意避开他的手，还是那句话：“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
何书言闻言手下的动作一滞，唇角弯起，攫住她的眼睛道：“没有为什么，我想对谁好便对谁好，不需要任何理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