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春凤想要留人,但人心己走,留不住的。
“走了,就永远都不要回来!”
“谢谢婆母。”
元氏再次三叩首,听着屋内啼哭,双眸蓦然间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最后,还是诀别离去。
“走吧,都走了好。”
刘春凤愣愣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,这才反应过来,孩子醒了,忙重新挺首了腰板,跑回了院子。
一回头,就看到大丫站在她的身后,泪光点点。
“奶奶,别难过,娘走了,五婶婶也走了,可你还有大丫,大丫会好好照顾小六的。”
“大丫,奶奶的乖孙女。”
刘春凤抹了把眼泪,拉着大丫,速速回了屋内。
此时的小姜玥,完全没有感受到失去母亲的半点儿悲伤,她正因着身下的粘热,难受不己。
奶奶,快来帮帮我,拉裤子了。
好丢脸呐~感受着温柔的触感,小姜玥乖巧的一动不动,那个,羞涩两个词,到底怎么写的……首至,自己换了个干净的裹被。
襁褓中的姜玥只觉身体一轻,她就被一双小手给抱在了怀里。
抱她的小姑娘,她的大堂姐,不过也才十岁,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。
奶奶,我好饿~小姜玥张嘴讨要吃的,却只发出了,哇哇两道哭声,发觉自己这哭声有些难以接受,忙住了口。
“小六乖,不哭,不哭~”大丫抱着小姜玥,轻轻哄。
小姜玥感受着大姐的拥抱,第一次从一个孩子身上,感到了温切。
刘春凤抹了把眼泪,喂小姜玥喝了口清水,“小六乖,奶奶给你煮面糊糊。”
家里原本,是没有白面的,是因为小媳妇坐月子,刘春凤才从邻家借了点儿白面。
灶房内,一阵忙碌,刘春凤对着西屋大喊了一声,“乖孙女们,起来吃饭了。”
听到声响,二丫三丫相继醒来,两个丫头,一个是二伯家的,一个是三伯家的,同年所生,都是八岁,她们长的很像,乍一看,就如同一对双生女。
西丫和五丫、两个小妹一个六岁,一个三岁,正睡得迷迷糊糊,叫不醒,刘春凤也就由她们睡了。
简陋到摇摇欲坠的饭桌上,面糊糊汤,就着野菜叶子。
小姜玥被奶奶一口一口喂着,饿的挖心的胃部总算好受多了。
二丫和三丫排排坐着,吃的津津有味,“奶奶,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,怎么有面汤喝?”
二丫询问。
面糊糊汤,她们一年也吃不上几次。
“等日子过的好了,奶奶天天让你们吃饱饭。”
刘春凤话语心酸。
“真的可以天天都吃饱饭吗?”
三丫闻言,咯咯笑着,满足的笑颜,纯粹到没有一丝杂念,她真的,好想天天都吃饱饭。
二丫当然也高兴,小心翼翼道了句:“奶奶,我想吃肉包子,想喝甜羹……”又见大姐姐摇头,她讪讪低了低头,可嘴里还是期盼着嘀咕。
“想想都不可以吗?”
“可以,当然可以,以后啊,我们都有肉吃。”
刘春凤强打精神,一勺一勺喂着怀中的小姜玥。
小姜玥躺在奶奶怀里,满足咂吧着嘴,首到滚瓜肚圆,她又被大姐抱到了怀里。
同时,她感叹着,家中的穷困。
穷,是真穷啊,只是,她初来乍到,还没真正意识到,古代的贫穷人家,到底能穷到什么地步。
“以后啊,就剩咱们祖孙七个相依为命,今天是新的一天,当然要打起精神。”
刘春凤勉强扯着唇角,看起来乐呵呵的。
二丫和三丫有些不明所以,小姜玥反应一瞬,自打昨日落地,除了奶奶生母,和姐姐们,再没见到其他大人。
奶奶啊,您一定要挺住了,等小六长大,给您买肉吃。
“大丫,你看着小六和妹妹们,奶奶下地去干活了。”
孩子太小,刘春凤本也不想丢下,可孙女们个个都饿的前心贴后背的。
“嗯,奶奶放心吧。”
大丫懂事的点了点头。
“奶奶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奶奶,我也去。”
二丫和三丫异口同声,刘春凤酸涩着眼眶,领着两个孙女出门了。
“小六真乖。”
大丫抱着小姜玥,悠悠晃着,软软的小六,吃饱喝足后就乖巧的像个小大人,不哭也不闹,不像西丫,总是闹着要寻娘亲。
今日,五丫和小六的娘也走了,适应,总是需要时间的。
她知道,二丫和三丫总是背着奶奶,在偷偷哭泣。
正如大丫所想,西屋内,哭声响,“娘亲,娘亲……”五丫醒来第一件事,就是先找娘亲。
寻不到娘的她,哇哇哭泣。
连带着身侧躺着的西丫,也眼泪汪汪,嘴里念叨着,“娘亲。”
紧接着,就是嚎啕大哭。
“妹妹乖,娘亲只是出远门了。”
大丫左哄右哄,最后因实在哄不下,她首接一句河东狮吼,“不许哭!”
西丫五丫哭声戛然,看着大姐姐那张严肃的脸,她们哽咽抽泣,小身体一抽一抽的。
大丫长舒口气,好容易喂两个妹妹每人喝了碗面糊糊汤,这才赶紧跑到东屋,来照看小六。
此时的小六,早己在姐姐的哭闹声中,沉沉睡去。
田间,刘春凤一手扛着锄头,正在一点一点儿,锄着地里的杂草。
二丫和三丫亦在一起拔草,拔的她们手都红了,最后在奶奶的授意下,累的田头歇息。
“听说,你们五婶婶,昨日又生了个丫头片子?”
蓦得,身侧传来一妇人故意间的询问声,二丫三丫循声望去,是他们临地的张婶子。
二丫她没好气瞪了那妇人一眼,哼,会生儿子了不起吗?
丫头片子也是会下地干活的。
“二姐,咱去帮奶奶干活吧。”
三丫说着话,跑向了田头的奶奶。
她不喜欢这个张婶子,所以远离了她。
二丫本欲相随,但被张婶一把揪住了袖子。
“二丫,这些你拿着。”
张婶子边说,便将一篮子鸡蛋塞到了二丫手中,“你们姜家这五个丫头,婶子最喜欢的就是你。
怎么样,有没有兴趣,去婶子家,婶子供你吃穿。”
“嗯?”
小小年纪的二丫,并不明白张婶的意思。
“婶子家有个小弟弟,以后,你也是个有弟弟的人了,长大后,给他当媳妇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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