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妈妈听了这句话，慢慢地不哭了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挂在被子上的胳膊不停地抖。


“让我来收拾。

”
江母突然道。


一个小时后，两人来到了殡仪馆。


工作人员拿出火化证明，递给蒋伟民。


姜伟民愣了一下，才拿出笔，在亲属确认栏上签了名。


“同志，我可以再看看儿媳妇吗?”江妈妈红着眼睛，怀里抱着一个浅蓝色的braji，盯着他，“这是我给她做的新衣服，还没来得及给她……”工作人员看着面无表情的蒋伟民，还是点了点头，并把蒋母带到了太平间。


和外面闷热的天气相比，停尸间又冷又黑，像个冰窖。


姜维等人不敢进去。


他只是站在门外，盯着地面，黑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

江妈妈深吸了一口气，走进了停车场。


狭小的空间里，只有一盏挂着的白炽灯，照在床中央瘦削的身子上。


看到这里，她忍不住捂住嘴，踉跄了一步，眼泪又涌了出来。


一会儿，江妈妈慢慢走过，颤抖的双手从林敬姝的头发上，一寸地划过她的额头、眼睛和脸颊。


“好孩子，妈妈来了，妈妈来看你了……”说着，她把布拉吉从怀里拿出来，含泪挤出一个微笑:“你不是说过羡慕别的妈妈给孩子做衣服吗?”我妈妈刚给你做了一件衣服，现在我来给你穿上……”江母轻轻地帮林敬姝换上衣服，慢慢地揉着她僵硬的身体。


林敬姝终究是被淹死了，身体浮肿，以至于衣服也不那么合身。


“他们都说，穿上你的新衣服走吧，你下辈子就会出生在一个好家庭;能无病无灾，每天温饱穿暖，好好学习，当你是女儿的时候，你有爱你的父母，婚后，有一个对你尽心尽力的男人，还有一个和你一样聪明的孩子，一生平安昌盛……”江母念叨着，干涩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，大大的打在了林敬姝的身上。


“亲爱的，疼吗?......妈妈对不起你，没有好好照顾你，还让你受委屈的儿子，你好好走吧，把我们都忘了，妈妈会替你教他的，你好好走吧，啊......”江妈妈抱住冰冷的身体，抱在怀里，想给她最后一丝温暖。


外面的工作人员看着旁边的蒋伟民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，又看着眼睛看着，也没有办法，只能进去提醒蒋妈妈时间。


一股黑烟升起，一片漆黑。


两小时后。


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走了出来，正要递给蒋伟民，江母先把盒子拿了过去。


她没有看到江边的人，自顾自地抱定了出去:“静淑啊，妈妈带你回家……”姜伟民僵硬地缩回伸出的手，对尴尬的工作人员微微点了点头:“谢谢。

”
说完，转身跟上了已经出门的江妈妈。


回来的路上，两个人分别坐在车的前面和后面，谁也没说什么。


江妈妈耷拉着眼皮，捧着骨灰盒，整个人靠在窗户上，凝视着远方。


蒋伟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仿佛他已经完全脱离了林敬姝去世这件事。


等车开到一个路口时，江妈妈突然说:“停车。

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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